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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日,唐山市唐港區曹莊村,國家二級保護鳥阿穆爾隼等待田志偉的救援。14日,唐山樂亭縣古河鄉張李鋪村,500多只保護鳥被網住,九成死亡。14日,田志偉和志願者給生病的普通公式喂牛肉,10只普通公式每天消耗牛肉3公斤多,花費150多元。15日,田志偉將兩隻沒有救治過來的普通公式埋在了保護站的一處草地里。14日,一隻普通公式包扎後卧在救助室,捕獵者為避免抓傷,生生折斷了它的後爪。15日,救助站,田志偉在觀察治療3天后的普通公式的身體恢復情況。▲15日,田志偉從淡水池喂食鳥類歸來,牆上畫著自由翱翔的仙鶴。
  鳥殤
  霜降節氣將至,上千萬隻遷徙的鳥正陸續飛抵渤海灣休整、繁育或在此棲息過冬。唐山樂亭周邊的候鳥遷徙區有600多平方公里,是世界八大候鳥遷徙路線上重要的停靠站,因渤海灣泥灘遼闊,作為鳥類主要食物的水生物豐富,每年約有三百八十種鳥類經此南下或北上,其中一級保護的有17種,二級保護的有60種。
  10月11日,唐山樂亭縣大清河鳥類救助站的站長田志偉接收了從鄰近的曹妃甸送來的12只受傷的普通公式。警方兩天前巡查時發現一車國家二級保護鳥類普通公式,共有89只,這些鳥將被活活餓死,用來製作標本銷售給個人收藏者和一些單位。根據我國《刑法》,一次非法販賣89只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屬情節特別嚴重,可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89只野鳥中3只死亡,12只重傷,其餘被放飛。
  曹妃甸野生動物保護協會將12只傷勢各異的普通公式送到田志偉的救助站,臨走時留下了2000元錢,用以給普通公式購買恢復體力食用的牛肉。十隻鳥每天食用3公斤多牛肉,僅此一項花費就150多元。
  救護
  田志偉45歲,部隊退伍後到大清河鹽場工作,十年前在當地救下了13只被投毒的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東方白鸛,從此開始了對鳥類的研究和保護。2010年,田志偉辦了5年停薪留職,花2000元承包了35畝地,建起了“大清河救助站”。田志偉用鐵絲網圍住救護站,蓋了幾間平房作為野鳥的醫務室和療養室,修了方圓上百平方公里唯一的一個淡水池,供遷徙過境的鳥兒飲水。淡水用水泵從地下80米深處抽取,為此每年花費電費5000多元。一些來此參觀的動物保護專家稱,這片凈土簡直是野鳥的諾亞方舟。如今他擁有一支28人的渤海灣護鳥隊,每年自駕巡護5萬多公里,四年來投入40多萬積蓄,救護各種鳥類上千隻。
  10月14日中午,田志偉正在給10只普通公式換藥,手機響起來了。他接到農民志願者報信,田志偉趕到現場,看到了一張高一米多、長三百多米的鳥網,500多只野鳥纏在網上,僅有不到十分之一存活下來。他們將活鳥解救下來,傷輕的就地放飛,傷重的帶回救助站,然後折斷立竿,撕毀捕網。
  這一網的量幾乎抵上他們幾個月來救助的鳥兒,他和隊友今年已拆除400多張網(通常每張網長約15米),死亡的鳥兒不計其數。田志偉很氣憤,“不管怎樣,我們得救,救一隻鳥算一隻,拆一片網是一片,沒有人過問,只會更猖獗。”
  困境
  巨大的利益驅動和監管不力,是捕鳥屢禁不止的根本原因。在當地,收鳥販鳥一年可獲得數十萬元的收入。一隻普通公式做成標本,不同品相可賣到幾百到幾千元不等;國家一級保護鳥類金雕的標本單價超過10萬;作為觀賞鳥,一些瀕危雀類通常可以賣到幾萬到十幾萬。
  鳥販通常在鳥多的地區挨村發鳥網,慫恿村民下網捕鳥,隨時上門收購。當地農民一畝地一年收益不過七百元,但運氣好的話,捕鳥一天能賺幾千塊。
  田志偉的護鳥隊沒有執法權,能做的只有清除鳥網、解救鳥類和收集證據,及時向警方報警。由於唐港開發區警力有限,對田志偉護鳥隊的屢屢舉報,很少派出警力處置,即使抓獲捕鳥者,也基本是罰款了事。捕鳥者往往剛離開派出所,又帶著網回來繼續捕鳥。
  今年上半年,田志偉去唐山大城山動物救助中心看望他十年前救助的東方白鸛,那些鳥兒依舊認得他,飼養員說,東方白鸛罕見地圍繞在田志偉身邊鳴叫,眼神里充滿溫情。當年,他開車把中毒的東方白鸛拉回家,喂解毒藥,從自己承包的冷庫里拿出三噸海魚喂食,天性怕人的東方白鸛們像小狗一樣跟在田志偉身後,形影不離。
  他為護鳥投入了大部分積蓄,他深知單單依靠志願者力量不能保護候鳥的安全。田志偉正面對著艱難的選擇和揪心的困境——如果明年不回鹽場工作,他的養老和醫療保險可能沒了;如果他不繼續守護來自世界各地的珍禽,它們還能安然遷徙、棲息繁育嗎?
  □新京報首席攝影記者 陳傑 攝影報道  (原標題:渤海灣護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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